妖妃 二十六
一杯苦酒入喉，净渊只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，眼看就要倒下，却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。“清穆…你…”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晕了过去。
“血！娘娘身下流了好多血！”紫涵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净渊的脚下流出融化了地上白色的雪。
这一夜对于整个皇宫里的人来说都极为的漫长，净渊喝下了皇后的毒酒，尽管有清穆带回来的熊胆能解毒，但是孩子却没能保住。皇帝得到消息后便即可下令将皇后软禁起来，若不是清穆为她求情，他早已对皇后起了杀意。
一连几日净渊昏迷不醒，清穆守在他身边不敢合眼。他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往回赶，竟还是晚来一步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……”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抱歉的话，如果伤害净渊的人不是他的母亲，他大概会当场手刃那人，为他们的孩子报仇。可是现在他却什么也不能做。
“清穆。”
一声虚弱的呼唤让清穆回过神来，他抚摸着净渊苍白的脸颊，满眼都是心疼。
“我们的孩子……我们的孩子……”大颗大颗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净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，清穆再也忍不住将他紧紧抱住。他轻声安抚着净渊，“别这样哭，身子会受不住的。”
“我恨她！”净渊带着哭腔说道。
“净渊，对不起！是我不好，没有保护好你们！是我不好……”
净渊听着清穆不停的自责，渐渐平静了下来。“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？”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清穆，“我讨厌这里的人，还有这里的一切，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。好不好？”
窗外的风越刮越烈，雪也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，若不是宫里的杂役不时地清扫，积雪恐怕得没过脚脖子了。
清穆站在雪地里，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去。他脑海里都是方才净渊与他决裂的场景。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宫，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，亦是天武国唯一的继承人，现在朝廷内忧外患，他不能不管。
“你放不下的不是责任！不过是放不下太子这个身份罢了！你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不一样！”
“净渊，不是的！你再给我一些时间，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向父皇和母后说明我们的关系。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！”
“够了！”净渊打断了清穆的话，“你以为你母后能容得下我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清穆确实无法想象坦白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。
“你走吧！我不想再见到你！”
望着阴沉沉的天空，清穆苦笑，这些是他合该受的。为了他们的孩子净渊受了那么多苦，最后却是因为自己的母亲，让他失去了孩子，若不是有后池给他的解药，恐怕净渊也保不住。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，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紫涵，你说我这样骗他，他会不会恨我？”净渊对清穆说出那些违心的话，心里头却是难受极了。
“玄一殿下的计划已经开始，开弓没有回头箭，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。把小殿下送走，也是为了保护他。您还是好好把身体养好，莫要再伤神了。”
净渊点点头，他虽然舍不得孩子，可总好过让他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受罪。更何况孩子有他一半妖族的血脉，天生异瞳，若是被人发现，他们的计划便功亏一篑。
净渊问道，“这几天，皇帝那边怎么样？”
紫涵答，“和夏老侯爷那边正僵着呢。”
“那咱们再给他们添点柴加把火。”
皇帝与夏氏一族彻地决裂，无异于让其自断一条臂膀。他们的目的便是要让天武国四分五裂，从根里开始腐烂，再无生还。
景泰宫的暖阁里皇帝清羽正批阅奏折，自皇后被软禁起来，这为她求情的奏折比有关政务的折子还多。不用想也知道其中都是夏老侯爷的手笔。依夏家在江北的势力，朝中无人不对其忌惮三分。就在刚才，还打发走几个过来探口风的人。
不知是不是暖阁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，还是心情不好，清羽觉得有些烦躁。看着皇帝眉头紧锁的样子，曹公公赶忙端上一杯参茶。
“皇上，喝杯茶先歇歇吧。”
“嗯。”皇帝接过茶小抿一口，温度恰好入口，满意的点点头。想不到身边能让他舒心一些的人也只有曹公公了。
喝完茶见曹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，以为他也想替皇后求情，不自觉又有些厌烦道，“有什么话就说吧！”
“听玄晶宫的人说娘娘醒了，正闹着不肯喝药呢！”
“你怎么不早说！”
“方才诸位大人都在，奴才，奴才也不好开口呀！”
